轿车在404号高速公路上向北急驰,捆在车顶上面的折叠船被风刮得上下抖动,来来往往的车辆像河水一样沿南北方向有节奏的驶过,发出唰唰地响声。
良和佳是通过我女儿认识的两位渔友,他们得知我从中国来探亲,喜欢,特意带上我。和他们比较我年龄大他们许多,谈话前他们总是客气的叫我大叔。
五月的多伦多天气早晚还很凉,路边的田野已经一片葱绿,沉睡了半年的高尔夫球场一个个又开始复苏,一座座牧场里好多奶牛在悠闲地吃草。
“大叔在国内吗?”坐在我身后的佳问我。“,但次数不多。”我平静的回答。“为什么?”佳颇为疑惑。“每天忙着上班,再说江河里也没有鱼可钓了”我说。“在哪儿能钓到鱼?养鱼池是吧?”一路上我们互相又问又答的谈着。一辆越野吉普车拖着摩拖艇从后边赶上来,又从旁边车道赶到了我们前面。“这辆车带着船也是去的”良告诉我,“今天是星期六,人们都往城外跑,的人不少啊。”
良和佳都是医生,出国已经十来年了,先后分别转战美国,澳大利亚和加拿大,两人现都在医学领域工作,平时很忙碌,说出来是最好的休息,痴迷、执着且不辞辛劳仿佛是他们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也感染着这份快乐,一路上谈笑风生,不知不觉眼前已是一大片郁郁葱葱。
这是一条乡间公路,车速已经减慢,静静地行进在28号公路上。来往车辆不多。路不是很宽,但路面平得像镜子。我坐在车里好奇地看着窗外的景致,田野,树林,房屋都与中国不同。想起我在高中时收藏的一幅西方油画,画的就是这个景致。没想到今天却身临其境了。正恍惚间,车子突然在路口停了,哦,是红灯。在乡间路口完全无人路段也有信号灯,上午8点钟,前后左右一个车也没有,颇为惊喜在加国大家都是高度自觉遵守着交通法。又跑了35分钟,车子一个急转弯,绕过几座平房,停在了一处碧蓝的湖边。的地方到了。推开车门放眼望去,蓝蓝的天空飘着雪白的云彩,一架飞机托着长长地白烟在蔚蓝的画板上由西向东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几支大雁排成一行在湖面上不急不慢地飞着,一群野鸭悠然的踱着步在湖边觅食。
8分钟后,我们的折叠船安装完毕,良负责开船坐在船尾,我负责下锚坐在船头,赞助我用品并教我的老师佳只好委屈的坐在中间了。小船在湖水里行进把平静的湖水渐次的分向两岸,湖边松树参天,枫叶吐绿,一座座高低错落的别墅青烟袅袅,度过了深锁的严冬也开始接待他的主人。真是山青青,水碧碧,人的倒影映在水里,好一派人间仙境。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加国之春的新鲜空气,身体轻快的仿佛可以飞,飞入这篇青翠。
小船在湖面上没走多远,就在一个湾子里关闭了发动机。“在这里下锚”良做了决定。我左手拿着绳子,右手把锚放进水里,30米长的绳子剩下不到3米了,“呀-”湖有20多米深啊,怪不得良叫我们都穿上救生衣。“来了!”佳高兴的叫了一声。我回过头来,只见他站在船上,手里的渔杆已经被鱼儿拉弯了,很细的渔线像一颗钢针插在水里,跟着鱼儿来回摆动。自由惯了的鱼儿不愿离开它的家,拼命的挣扎。佳摇着手轮不松不紧地收线,只见那条鱼一会被拉近,一会又跑远了,佳一直那么从容的不慌不忙的收着线。我想帮佳一下,但是不知如何去做。大约过了3分钟,鱼再不情愿,也只能被牵到船边,良用抄网把它捞了上来。鱼在船里嘴巴一张一合,腮也一起一落,肚子鼓鼓的,看来它是又气又累了。我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鱼,无论是长相还是颜色都和中国的鱼不同,比鲤鱼宽,比鲫鱼长。经过称量,鱼长 36CM,重1.8公斤。“是巴司(BASS)”良告诉我。就在我们正说笑着庆祝收获的时候,佳两只手托起那条鱼小心异异地把它放回到水里,还笑着说了一声sorry(对不起)。鱼在水里翻个身,尾巴用力一摆,向湖底游去。佳的脸上一片喜悦,我在心里暗叫可惜。这么好的鱼若是在国内,谁也不会把它放了的。良也开始抛杆了,只听唰的一声把钩抛出30来米远,然后慢慢地往回收。我学他们的样子抛杆,一下,再一下。鱼钩是到水里了,可就是抛不远。相比之下我是那么的笨手笨脚。我心里知道,不是我的年龄大,而是头一次用海杆啊,这和我在国内用长杆完全不一样。看他们两人,鱼不断地上钩,我这儿却一动不动。是鱼儿给了我充足的时间,让我观察学习。我像一年级学生听着两位老师讲课:抛杆,收线,再抛…..好在我还不太笨,试着去做。果然渔钩抛的愈来愈远了。苍天不负苦心人,我的渔钩也被鱼咬住了。“拉呀,快往上拉”我心里想着,手就用力一抖,钩住鱼了!真是有分量啊,我拿渔杆的手随着鱼的挣扎也在抖动。三下两下,就把鱼拉近了水面。我正高兴着,就听“唰-”的一声鱼跳出了湖面,渔线一松鱼就没影儿了,湖面上留下一片浪花。提杆看时,渔钩已经没了。“别拉得太紧,用线轮调整线的松紧度,鱼挣的厉害时,就松松线,鱼不动时就收线,反复几次,等鱼没力气时再拉上来。”良耐心的告诉我。这个道理我是知道的,可是一旦钩到鱼,往往控制不住那即紧张又兴奋地情绪,此时手要能听大脑指挥,那是功夫,可是这时的大脑也在发热啊。